“这么烂”的游戏

九十年代初期，政府部门开始设立“卓越服务”奖掖，宗旨是奖励工作表现的公务人员，马来文全名是Anugerah Perkhidmatan Cemerlang，简称APC。

当时，刚从学院毕业出来，还搞不清楚APC的子丑寅卯，一心以为认真工作真心服务，奖掖肯定有我的份。

头两年，发现获得奖掖的都是服务多年的老前辈。本来，如果说升级，论资排辈地让前辈们上位也是无可厚非的事。对于APC，初出茅庐的黄毛丫头自以为是能者得之，可事实却刚好相反，奖掖真的是留给年纪大的。上级的说词是，前辈们辛苦了大半辈子，眼看就要下岗了，让他们获奖好光荣退休。谦让是美德，黄毛丫头真的是承教了。获奖的前辈，大都是那些平时做工就说哭凄哭惨哭父哭母的说自己人老眼花，重的不能提轻的做不来，年轻人有活力多做一点无所谓。奖掖时他说他“时日无多”了应该让给他，年轻人来日方长？？

后三年，修炼成精的黄毛丫头总算搞明白了。这是一个“裙带关系”与“朋党”社会，不是选贤与能的时代，工作永远有得做，奖掖你就慢慢等吧！就算你勤劳得像头牛，奖掖还是不会落在你家。APC已经变成下属吹捧上级、上级要挟下属的源头。因此，APC被黄毛丫头等同辈人喻为“这么烂”，只有够烂的人才会得奖。想得奖，先得练就一身太极拳十八式，懂得推三推四推来推去，才称得上“这么烂”，才能得奖。道行再高一点就成了“肯定烂”（Gemilang）, 等到登峰造极时就是“特别烂”（Terbilang）, 天下第一了。

后来，小妖精换了工作环境，遇到了一个“伯乐”，有幸获得赏识得了奖掖，可是代价却是必须“回报”的“浩荡皇恩” ，上级动辄就跟你讨功念劳、拿“我给了你APC”来要挟，虽然那是不止勤得像头牛简直就做到像只马换来的，却变成欠了上级一个大人情，就差没叫你跪地谢恩再“以身相许”。

最近，排资论辈的“这么烂”奖掖方式又出现在眼前 。九个得奖的人选里面出现了三个“烂”人。一个是一手把成绩弄跌了十个百分比的“受保护动物”；一个是拿着鸡毛当令箭天生爱发号施令却什么也不懂得的领导；还有一个是“教书最后直销第一”的“资深前辈”。

同事问：“为什么这三个人可以获得奖掖？”

妖精答曰：“这么烂呗！”